上星期日,儲存倉旅遊業議會理事長胡景光在澳門論壇上的一番說話,「我地唔可能要求有好�經濟增長,但仍然有好寧靜�社區,我相信呢個係做唔到�…」,引起坊間議論紛紛。雖然對於這類極端二分的說法,不少市民聽起來都會覺得匪夷所思,又或者給人一種商家佬貪得無厭的感覺,但遺憾的是,這的確反映出社會上不少群體的心底話,包括部份賭場老闆、旅遊業界人士,還有源源不絕的旅客,只是胡先生在這方面比較誠實罷了。沒有旅客,澳門人便會……  幾年前,大陸旅客在香港機場受訪時表示,「要不是中央照顧你們香港,完蛋了」,那被視為大陸自由行豪客不可一世的最真實寫照。幾年下來,澳門的經濟發展依舊沒有顧及普羅大眾的步伐,招徠的大陸旅客數目每創新高。賭權開放後的二零零四年,首家外資賭場開業,金沙逼爆的場面至今仍記憶猶新,當年訪澳旅客總數已接近一千五百萬人次,再看今時今日一年的數字,已直逼三千萬。亮麗的經濟數字,在市民眼中始終是堆不切實際的東西,頂多在外地吹吹牛,說自己來自經濟成長最快的世界第一賭城,不過回到自己生活的社區,又彷彿返回殘酷的現實世界:政府庫房因龐大賭收而盤滿缽滿,但交通、醫療、服務性行業等配套設施水平仍無顯著提升,單是賭�數目持續大幅拋離病床,搭發財車比搭公交舒適和便利不知幾倍,已夠諷刺。至於打工仔最關切的月收入中位數,則由當年的五千一百元,龜速爬升一倍,至去年僅一萬一千三十元,與高達幾倍的經濟及物價增長速度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經濟發展的成果掌握在少數權貴手中,與把澳門打造成幸福、宜居、和諧、可持續發展城市的目標相去甚遠。「金錢」與「寧靜」二者擇其一的邏輯,無疑是得益者慣用的恐嚇言辭,「假如沒有旅客(賭客),澳門人便會…」云云,進一步把外來資本和旅客與本地社會民生之間的尖銳矛盾具體化呈現。  在紙醉金迷的賭城,的確有人因為經濟騰飛,或者得到政府「眷顧」而瞬間變得富有。從博彩毛收入的驚人升幅可見一斑,零四年的四百三十億,已超越拉斯維加斯,到去年更突破三千億,足足翻了七倍。即使旅遊承載力是否爆煲的問題困擾澳門多時,既得利益者卻從旁不斷譏諷市民「又想經濟好,又要條街唔嘈」。前幾晚甚至有女士致電時事節目為旅遊業「平反」,指出「旅遊業同外勞輸入有乜迷你倉最平係…旅客所去�地方根本同澳門市民唔會有直接�連帶關係…就算對市民有冇影響都好,既然你要打造旅遊城市,你有咁多賭場,如果而家冇旅客,賭場閂曬,��人咪失哂業囉,邊度有萬七八蚊個月�荷官?人�食�乜?所以話要寧靜�生活唔要經濟發展,如果澳門唔做,隔離大把地方爭住做」,到有在台灣留學的學生反映,「兩千八百萬人次�旅客已經嚴重影響社會民生…各大企業同賭場甚至連字體都要迎合內地旅客,全部用簡體字…」,另一位男士又來電大發雷霆,「哥哥仔你去台灣讀書,有冇問過教青局�資助呀?如果有,��錢咪又係國內同胞拎落�,你唔好一句就話咩簡體字啦,你係中國人�架,你做乜要藐視我�中國呀?人必先侮然後人侮之…而家影響澳門社會�唔係旅客而係外勞…」。「御用」學者建議輸入外勞任荷官  當晚聽完節目後,真的哭笑不得,哭是因為這正反映不少人的真實心聲,笑是因為他們無知。若旅遊業或賭場規模無視澳門實際的承受能力而不斷擴張,服務業勞動需求遠超本地供給,結果必然是引入大量外勞以填補不必要的空缺,立法會選舉過後不久,賭場老闆及其「御用」學者已蠢蠢欲動、連番建議特區政府考慮輸入外勞擔任荷官,外勞與本勞的待遇又是差天共地,直接加大僱用外勞的誘因,說旅遊業與勞動市場無關,真的「笑大人個口」。再者,每當有人把澳門所有的經濟成果都視作大陸旅客的「無償恩賜」時,他們已經在侮辱廣大服務業從業員日常付出的汗水,譬如說,賭場前線員工當年在政府一手造成的畸形產業市場下,無奈投身賭場,長年犧牲健康和家庭,不單服務那些把澳門人看成勞動階層的賭客(消費階層),最後卻只換取那終究無法上樓的薪水,還有永遠無法復原的身體機能,當中大多數又因學歷和專業技術不足而難以退場,近期甚至對外勞「進駐」提心吊膽。旅客的所謂「恩賜」絕非「無償」,甚至有時建築在澳門人的痛苦上。  業界和既得利益者一味空口說白話,說要在「金錢」與「寧靜」之間取得平衡,又說澳門人要仔細思考自己想要什麼,但未來旅遊業應如何發展?賭牌合約期滿後應何去何從?澳門與大陸應如何進行經貿合作?澳門人到頭來什麼都沒得抉擇。一宗接一宗傷害澳門長遠福祉的交易,分分鐘已經在房間裡達成所謂的協議。不久的將來,澳門還是屬於所有澳門人的嗎?□ 蘇雨果儲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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